“被侮辱者也会损害他人”

在写完《王能好》后,魏思孝接着写了《沈颖与陈子凯》,二者写作时间相差不远,写作题材却是不同。如果说《王...


在写完《王能好》后,魏思孝接着写了《沈颖与陈子凯》,二者写作时间相差不远,写作题材却是不同。如果说《王能好》是写一个不羁爱自由的农民话多而讨嫌的一生,那么,在《沈颖与陈子凯》这里,魏思孝终于要处理男女之间关系问题,在小说中构建一段行走在钢丝上的感情。在“厌倦了自我宣泄式的表达”,以《王能好》完成其对“自小生活的乡村和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书写之后,魏思孝终于要把视线聚焦在城市。

01 | 平静生活下的孤寂空虚

《沈颖与陈子凯》分为“沈颖”“陈子凯”两部分,从女男不同角度,去认知一段感情。“沈颖”部分围绕女主人公沈颖展开叙述,以小传的形式详细刻画了她在遇到陈子凯之前的生平和遇到陈子凯后的生活侧面;“陈子凯”部分则以倒叙形式描述了陈子凯及周围人的生活,涉及人物众多,颇有“微型史诗”的味道。

沈颖出生在山东淄博的一个工人家庭,父母都是新华制药厂的员工,少年时母亲患癌去世,父亲下海做生意,在她成长过程中,父母并没有给她足够的关心和爱护,作为独生子女的沈颖,一路孤独长大,没有知心朋友,生活单调,婚姻如同虚设。在她的前半段人生中,魏思孝这样写道:“沈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么多年来,亲人更多的是一种代称。……在外人眼中,沈颖是一个无感的人,丈夫同样如此,四年多以来,他默许婚后聚少离多的生活。”

表面平静的生活下,是沈颖孤独空虚的心。

此前,魏思孝的写作很少涉及到男女情感,尤其是女性心理,《沈颖与陈子凯》则多有涉及,沈颖在日复一日枯燥的生活中丧失了生活的方向和对自我的认同,她急需找到自己的主体性,找到救赎,而从乡村走来的陈子凯填补了她内心的空白,让她体会到爱的感觉:

“几年中,沈颖结婚,生育,女儿上了幼儿园。看似简单的几个词汇,落在沈颖的身上,蕴涵的内容不仅是在填写个人材料中,婚姻状况是已婚,是和另一个人捆绑在一起生活,是小腹那道剖腹产留下的疤痕,是长达两年的失眠,和女儿从未离开一天的陪伴,是沈颖在妻子和母亲身份下,丧失掉的自我。那丢失的自我,在陈子凯出现后,又逐渐回归,让她正视自己原有的欲望。心花怒放,小鹿乱撞,世界都是彩色的,空气都是甜的……这些见诸报端和通俗读物中,形容爱情的词句,沈颖终于有了切身的体会。陈子凯奔放的爱意如同流水,在干枯的大地上,冲刷出沈颖躯体的样貌。”

魏思孝着重刻画了沈颖的原生家庭, 沈颖也是后来才意识到:“家庭氛围以及双亲关系,对她后续人格的塑造,以及她面对婚姻和两性关系的处理上至关重要的影响。”

02 | 茫然倦怠的我们

沈颖与陈子凯身份悬殊,沈颖是城市中生活优渥的已婚少妇,陈子凯则是从农村走出的闲散青年。他对工作持有可有可无的态度,轻易丢了辅警的工作,四处打零工,愤世嫉俗,却又庸碌无为。两人迥异的成长背景和社会地位,也造就了他们之间不同的心理渴求。

在听闻沈颖大学时的兼职经历,陈子凯对此评价:“你这是体验生活,我这是讨生活。”被前女友抛弃后,他一开始只是把沈颖当作苦闷生活中猎取性爱的对象,他不曾想到沈颖竟然对他动了真情。内心虚弱的他只想逃避,而母亲的病情无疑使他对一切都茫然无措:

“他想被拥抱,被呵护,闻母亲身上的奶味。他想说那些不知道怎么去抒发,郁结在胸口的情绪。他想说,母亲要死了,自己也要死了。他想说,自己过得糟透了,不知道怎么办,生活要怎么继续下去。”

沈颖和陈子凯两人在成长过程中,所得到的爱都是不完整的,他们并没有真正认知到爱是什么,也并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在生活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他们随波逐流,被周围环境塑造。陈子凯只想从这段关系中抽身。然而,沈颖毕竟还存有对爱的幻想,遇到陈子凯后,爱是她生活中一切的推动力,她只能变身为一个“痴人”,证明自身的存在与价值。在遭遇陈子凯的冷漠态度后,她产生了幻灭的情绪,最终只能想办法去占有。两个不知爱为何物的人,最终的结局也只能是以悲剧收尾。他们两个人的爱无能,也是我们的时代病。当沈颖问陈子凯什么是爱时,陈子凯愣住,而沈颖认为的爱,只是给予和占有,她不知道,爱是理解,爱也是相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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