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杨(右一)与同事在地下管道井作业现场采访全国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清掏工人荀笑红 黑龙江广播电视台 邓杨 2019年8月

黑龙江广播电视台邓杨:《一个人 一座城》——冬奥之乡寻“孟”记---...


 大家好!我是黑龙江卫视频道节目主持人邓杨。在我主持的节目《幸福驿站》和《劳动最光荣》中,五年来采访过近500位嘉宾,但我最熟悉的人莫过于他,不过,我并没有见过他。

  让我们先看一小段视频(视频:范可新夺冠后落泪感谢)。范可新口中的他,就是短道速滑教练孟庆余,一位把边境煤城变为冬奥之乡的幕后英雄、七台河市短道速滑的“奠基人”。

  今年1月,带着敬意,我和节目组来到七台河市采访,寻找和孟教练有关的一切。这是一次寻“孟”之行,刚到七台河,我就发现无论是高铁站还是大街小巷,或是城市的路灯、雕塑,几乎都与滑冰运动有关。很显然,滑冰已经融入这座城市的血液里,和它血脉相连,这让我更加好奇孟教练的故事。

  我们先来到七台河市冰上体育事业的起点,也就是梦开始的地方——“灯光球场”,在这我采访到了孟教练的第一批队员董延海,也是大杨杨的启蒙教练。他感慨道:“现在的孩子赶上了好时候,有条件好的训练馆,有大面积的冰场,当年可不是这样。”原来那会儿,孟教练带着小队员们在冰冻的倭肯河面上练,在城郊封冻的“水泡子”上练。一群孩子顶着刺骨寒风,在漆黑的冰面上跟着孟教练练习。

  但天然冰场有缝隙,容易受伤。几经辗转,孟教练就带着孩子们来到这废弃的球场。起早贪黑都不怕,最难的是没有冰场啊,也没有机器和人手,孟教练干了件特别了不起的事,自制浇冰车,他找来一个大铁桶,能装一吨的水,把桶焊在爬犁上,每天凌晨两点起床,裹上棉大衣,拉起铁爬犁到远处取水。摇晃时溅出来的水落在孟教练的身上,瞬间就成了冰碴儿。我是一个地道的湖南女孩,采访时我曾感受过零下三四十度的东北凌晨,一个哈欠,睫毛就上了霜,可想而知,一场冰浇下来,两三个小时,孟教练早就成了个“冰人”。冰碴在他身上裹成了厚厚的冰甲,摸上去梆梆硬,走路哗啦作响,脱衣服都得先用木棍敲打,脱下来的衣服都能立在冰面上。正是靠着孟庆余和像他一般执着的人,用这股子蛮劲儿韧劲儿,打通了七台河通向世界的冰雪之路。

  在七台河短道速滑馆,站在这面“冠军路墙”前,我被深深地震撼了。上面挂着的是几百双运动员们用旧、用破的冰刀鞋和轮滑鞋。每双磨坏的冰鞋都是孟教练对孩子们严苛训练的记录,更是他对孩子们无私的爱的温暖见证。大家看,第二排从右数第五双鞋,是范可新的,范可新一家四口人就靠残疾人爸爸修鞋为生。一双专业冰刀鞋2500元,是他一家四口人一年的生活费。孟庆余自掏腰包,把冰刀鞋交到范可新手里,对她说:“啥也别想,好好滑,滑出好成绩改变家里的生活条件。滑出好成绩,把金牌带回来。”此时范可新不知道的是,孟教练脚下那双鞋才2块钱,穿了三年。孟庆余教练经常对人念叨:“这些苗子不一定都能成材,但好苗子一定不能毁在我手里。”

  “老孟啊,就是这样的人,什么都为了他的这帮队员们,还有那块冰场”。说这话的,是孟教练的妻子韩平云。从1984年开始,孟教练每年都要带队员们去哈尔滨冰上训练基地训练,一年有十个月不在家。有一次,孟教练因临时有事赶往哈尔滨,没想到这期间妻儿突然遭遇煤气中毒,昏迷不醒。赶回七台河后,这个铁打的硬汉再也撑不住了,扑在病床上痛哭:“平云、东子,我回来了,你们快睁睁眼睛。我对不起你们,我不是个好丈夫不是个好爸爸……”可就在他们娘俩儿苏醒的第二天,孟教练又连夜赶回哈尔滨继续训练。当我问韩阿姨“你怪他吗”,韩平云说:“一开始,真的委屈啊,也怪过他,他爱冰和小队员胜过我和儿子。可是后来看到他的孩子们得奖和他高兴的样子,一下理解了他,那些苦也化成了甜,一切都是值得的。!”

  正当徒弟们的骄人成绩纷至沓来时,噩耗传来。2006年8月2日,孟庆余教练在送学生去哈尔滨训练的路上遭遇车祸,不幸去世。走的时候他身上还挂着秒表,带着一双没有修好的冰刀。清理遗物时,韩平云打开孟教练留下的一个上锁的柜子,所有人都呆了,里面除了修冰刀的工具、运动服,还有记录孩子们日常训练的笔记本,再无它物!孟教练一生清贫,却给七台河速滑队留下了巨大的精神财富,在他出殡那天,七台河千余人自发为他送行。

  此刻,如果有一个面对面采访的机会,我也想问孟庆余教练:“您当年的选择值得吗?您的梦想实现了吗?”我想,我的这身着装就是答案!而在2022年北京冬奥会上,伴着一次又一次奏响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一次又一次响起的“gold medal winner from China”播报音也告诉了我们答案。我想说,是一个个好教练创造了中国传奇。孟教练,您看,龙江冰雪正在燃烧,中国冰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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